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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探索中走向现代主义的美国艺术

在探索中走向现代主义的美国艺术

2018-10-18 10:45      来源:中国美术报      编辑:柳梦洁      浏览次数:3547

原标题:变革、自省与创新——在探索中走向现代主义的美国艺术


“走向现代主义:美国艺术八十载1865-1945”展览
上海博物馆,阿弥/摄

时至今日,当我们谈论美国艺术,首先想到的是抽象表现主义、波普艺术等艺术流派,又或者是马克·罗斯科、安迪·沃霍尔、罗伯特·劳申伯格等著名艺术家——但是实际上,他们只能代表二战后,即二十世纪后半叶以来的美国艺术盛景。
这当然不能被看作是美国艺术的全部。甚至,二战后美国艺术的辉煌,与之前两百年的美国艺术发展史脱不开干系。而与之关联最密切的,则是从1865年美国南北战争结束后到1945年二战结束时,几代美国艺术家对现代主义、对艺术的本土化所做的不懈探索。
上海博物馆的特展“走向现代主义:美国艺术八十载1865-1945”(2018.09.28-2019.01.06)即是对这段历史的梳理性回顾。作为国内介绍美国艺术的头号阵地,这是上海博物馆自2007年的大展“美国艺术三百年:适应与革新”之后,举办的第二个大型美国艺术展览。展览共展出将近80件作品,皆来自芝加哥艺术博物馆和泰拉美国艺术基金会。依照主题,这些作品被分为“南北战争之后”“现代西部”“东方元素”“世界主义”“都市生活”“激进派的探索”“美国景象”“自画像”“新的探索”9个章节进行展出。



展览现场
阿弥/摄

本文将从这八十年间主导美国艺术的各大流派和组织入手,对展览的各章节进行解读。假如您还未抽身到上海博物馆观展,希望本文能够起到一份“观展指南”的作用。

哈德逊河画派

展览的开篇是颇具政治色彩的章节“南北战争之后”,展出的作品皆和此次战争有关。不过,将章节标题改为“南北战争”会更加合适,因为第一幅作品便是作于战争打响年的《我们的旗帜在空中》(1861年)。另外有几件作品也作于战争期间。严格说来,本场展览并不能从1865年算起,而“八十载”也只不过是一个类概念。


弗雷德里克·埃德温·丘奇,《我们的旗帜在空中》,1861
Photo: Wikimedia Commons

《我们的旗帜在空中》是一幅风景画,作者为哈德逊河画派(第一个具有美国特征的画派)的第二代艺术家弗雷德里克·埃德温·丘奇(Frederic Edwin Church)。小小的画幅表现的是一个近似美国国旗的晚霞场景,这表明了艺术家对于国家统一所抱有的坚定信念。值得说明的是,此画并不是用丘奇的典型风格创作的。作为哈德逊河画派的代表画家,画派创始人托马斯·科尔(Thomas Cole)的得意门生,1860年代的丘奇已经成为美国最著名的画家之一。和上一代哈德逊河画派艺术家一样,他的作品大多画幅巨大,以表现美国自然环境的富饶丰美为主。

出现在第二个章节“现代西部”的画家沃辛顿·惠特里奇(Worthington Whittredge)同样属于哈德逊河画派,他曾经三次深入西部地区,为绘画寻找素材。自从1803年美法签署“路易斯安那购地案”以来,美国人一直没有停止探索西部世界的步伐。随着内战后南北各州的统一,美国人开始有更多精力开拓辽阔的西部地区。惠特里奇就是在这种潮流下来到西部,并对印第安营地进行描绘的。



沃辛顿·惠特里奇,《印第安营地》,约1870-1876
Credit: Terra Foundation for American Art, Daniel J. Terra Collection

遗憾的是,在出现的两幅哈德逊河画派画家的作品中,我们都不能看到哈德逊河画派的典型画风,特别是他们独特的光亮主义(luminism)画法。

美国印象派

展览的第三、四章节为“东方元素”和“世界主义”,分别表现属于东方的日本浮世绘和欧洲印象派对美国艺术的影响。其实,“东方元素”这一章节大可删减。因为美国艺术家对日本浮世绘等绘画风格的吸收,也得益于欧洲印象派艺术家的传播。而将“东方元素”单独拎出来,又有将“东方”排除在“世界”之外的嫌疑。


詹姆斯·惠斯勒,《红色音符:午睡》,1873-1875
Photo: Wikiart

詹姆斯·惠斯勒是这两个章节的明星艺术家。展览中不仅出现了他的多幅油画,还有相当数量的版画作品。众所周知,惠斯勒喜爱用音乐术语来命名自己的绘画,《红色音符:午睡》便是如此。画面中熟睡的女性,是惠斯勒当时的模特兼伴侣,松弛的笔触流露出的随意感表明了二者的亲密关系。这一点和其最著名的作品《灰与黑的协奏曲:艺术家的母亲》不同,在后面这幅画中,端坐的母亲显得非常严肃。展览还展出了惠斯勒色调主义(Tonalism)风格的作品《蓝色与金色的夜曲(南安普顿的水面)》。


詹姆斯·惠斯勒,《蓝色与金色的夜曲(南安普顿的水面)》,1872
Photo: Art Institute of Chicago

在众多印象派风格的美国艺术家当中,玛丽·卡萨特是唯一一个被正式收编入法国印象派团体的画家,她也曾多次参加印象派的展览。这个终身未婚的女子非常喜爱表现母子和女性题材。《夏日》是用典型的印象派风格绘就的作品,画面笔触松弛,颜色明亮,小舟上的女子和女孩都显得十分惬意。虽然定居于欧洲,但卡萨特的绘画深受美国人民的喜爱,其作品在美国国内有着很好地销路。


玛丽·卡萨特,《夏日》,1894
Photo: Terra Foundation for American Art

值得一提的是,美国曾出现了一个名为十人画派(The Ten)的印象派风格艺术家团体。他们多受惠斯勒和东方主义的影响。本次展览中出现的十人画派艺术家包括托马斯·威尔默·德温(Thomas Wilmer Dewing)和伊利亚·布洛妥夫斯基(Ilya Bolotowsky)。

垃圾箱画派与八人画派

展览的第五个章节为“都市生活”。此章节主要展出垃圾箱画派(The Ashcan School)和八人画派(The Eight)的作品。两个派别大体上重合,八人画派可以算作是垃圾箱画派之中的一个更紧密的团体。和之前热爱描绘大好河山的哈德逊河画家和印象画家不同,垃圾箱画派热衷于表现肮脏、混乱的城市,也由此获得了“垃圾箱”的美名。由于反对学院传统,垃圾箱画派成员的作品很难获得展览机会,这在客观上促成了垃圾箱画派团体的形成。罗伯特·亨利(Robert Henri)、乔治·卢克斯(George Luks)、威廉姆·格拉肯斯(William Glackens)和约翰·斯隆(John Sloan)是垃圾箱画派的领军人物。


乔治·卢克斯,《屠夫的马车》,1901
Photo: Art Institute of Chicago

《屠夫的马车》是乔治·卢克斯的作品。这件作品属于典型的垃圾箱画派风格:在混乱肮脏的冬日城市中,屠夫驾着马车奔跑在泥泞的雪地上,一条狗被马车上的生肉所吸引,跟着马车一路随行。这种景象让人想起罗伯特·亨利所说过的:“让绘画像泥巴、像马屎堆、像雪、像百老汇的冰霜一样真实。”


约翰·斯隆,《瑞根诗周六的晚上》,1912
Photo: Art Institute of Chicago

展览中出现的约翰·斯隆的作品为《瑞根诗周六的晚上》。斯隆常常描绘工人阶级女性下班后的闲适生活,以此来感知社会风俗的变化。在这幅画中,斯隆着重表现了三位坐在意大利餐厅的女士。不够淑女的姿势暗示了她们工人阶级的身份。无需男性陪护,她们可以自在地在家庭之外度过夜晚。艺术家通过这样的画面表现了女性在公共场合社交的新自由。

斯蒂格利茨的朋友圈

阿尔弗雷德·斯蒂格利茨(Alfred Stieglitz)是一位美国摄影师。然而,他在艺术史上更重要的身份是美国现代艺术的推动者——他的291画廊主要展出欧洲和美国的前卫艺术。同时,他也是著名女画家乔治·欧姬芙的丈夫,欧姬芙作品的重要阐释者。

“激进派的探索”这一章着重表现了早期美国抽象艺术家的探索。尽管本章节并未出现斯蒂格利茨的作品,其名字也没有出现在章节简介中,但他却是串联起这一章节的重要人物。展览中出现的艺术家,如麦克斯·韦伯(Max Weber)、查尔斯·德姆斯(Charles Demuth)、阿瑟·德夫(Arthur Dove)、马斯登·哈特利(Marsden Hartley)、约翰·马林(John Marin)等都是斯蒂格利茨家庭宴会的座上客,他们的作品也都在291画廊展出过。当然,这其中还包括斯蒂格利茨的缪斯妻子欧姬芙。


马斯登·哈特利,《画作第50号》,1914-1915
Photo: 上海博物馆

本章卷首的作品是马斯登·哈特利的《画作第50号》。与很多同时代的其他艺术家一样,哈特利常常到欧洲汲取艺术养分。在德国,他和康定斯基与青骑士社艺术家成为朋友,并逐渐发展出一种结合了德国表现主义和神秘感觉的艺术风格。1914-1915年间,旅居德国的哈特利创作了一系列油画作品。这些作品将美国印第安文化的视觉符号,同一战时期军队的气质和制服的图像结合了起来。《画作第50号》中的神秘符号,以及数字7、8、9,代表了哈特利那些在战争中被杀害的朋友们,这其中就包括艺术家弗朗兹·马克(Franz Marc)。


查尔斯·德姆斯,《生意》,1921
Photo: 上海博物馆

查尔斯·德姆斯的风景画《生意》(Business)是一件颇有深意的作品。据推测,作品中出现的建筑很可能是德姆斯的家乡——宾夕法尼亚州兰卡斯特的美国建筑轴承公司。画家着重表现了建筑的一个立面,以及因阳光照射映照在立面上的其他建筑的投影。几何形体和多样棱角的并置使得画面充满立体主义的质感。在大楼的窗户上,画家还叠加了一个日历——这或许是对工业化时代枯燥沉闷的日常工作的戏谑表述。德姆斯以一种非常现代的方式表现了主题,并质疑了美国文化对工业的颂扬。


乔治亚·欧姬芙,《牛头骨与白玫瑰》,1931
Photo: 上海博物馆

出现在本场展览中的欧姬芙的作品为《牛头骨与白玫瑰》。虽然不是欧姬芙最为出名的纯花卉作品,但此作品在绘画风格上和前者是保持一致的。从1929年开始,欧姬芙每年夏天都会到美国西南部采风,这件作品的灵感正是来源于欧姬芙在美国西南部荒漠中见到的动物遗骨。虽然在绘画风格上有所变化,但遗骨的寓意和荷兰静物画中所出现的人物和动物头骨是一致的,那就是提醒人们生命的脆弱和欢愉的无常。

美国情景绘画

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美国对现代艺术的探索经历了一次分歧:1929-1933年间的经济大萧条造成的数万艺术家失业,以及随之而来的罗斯福新政对艺术的扶持,对美国艺术的走向产生了重大影响。自1913年军械库展览以来流行的欧洲现代艺术,在此时遇到了发展瓶颈。外部环境的变化,使得大多数艺术家在象牙塔里进行形式和个人体验探索的创作方式难以为继,他们开始创作面向公众的、能够对现实产生作用的写实艺术。


托马斯·哈特·本顿,《收割麦子》,1939
Photo: The Granary Gallery

此时的写实艺术以专门表现美国本土文化和美国人生活的美国情景绘画(American Scene Painting)为代表,这也是“美国景象”这一章节的表现内容。由于艺术观念的不同,美国情景绘画又分为以乡村为主导的乡土主义(Regionalism)和以城市和政治观念为主导的社会现实主义(Social Realism)。托马斯·哈特·本顿(Thomas Hart Benton)就是乡土主义的代表。展览中出现的版画《收割麦子》是本顿典型的创作风格。他在作品中常常歌颂美国劳动人民为国家做出的贡献。值得注意的是,版画在经济萧条期流行一时。因为这种媒介价格低廉,并且可以被快速批量制作,因此能够被大众接受并得到广泛传播。在中国的解放战争时期,延安木刻在解放区的流行也是出于相似的原因。


爱德华·霍普,《夜游者》,1942
Photo: 上海博物馆

爱德华·霍普(Edward Hopper)则是社会现实主义,特别是城市现实主义的代表。本场展览展出了其代表作《夜游者》,这也是此画在亚洲首次展出。作为艺术家口中的“画过的最好的画之一”,《夜游者》道出了城市生活中孤独者的落寞。在一个通宵营业的餐厅里,一位微微驼背的男士靠着细长的台面,独自坐在凳子上;餐厅的另一面,坐着一对没有任何交流的男女(其中女子以艺术家的妻子为原型)。餐厅外面,是空旷安静的城市,水泥表面上的灯光显示出一丝魔幻色彩。这让人想起意大利形而上画派画家基里柯的存在主义画作。


杰克逊·波洛克,《无题》,约1938或1941
Photo: 上海博物馆

展览的最后两个章节为“自画像”和“新的探索”。“自画像”主要展出艺术家的自画像,因独立于整个展览的时间脉络之外,在此不做过多的解读。而“新的探索”,与其说是展览的一个章节,不如说是充满希望和想象空间的开放式结尾。本章只展出了杰克逊·波洛克前抽象表现主义时期的作品《无题》。在画作的前方,是展厅的出口,明亮的光线在门外等候。正是在画面卷动的笔触和充满张力的色彩中,我们看到了抽象表现主义的光明未来,看到了属于美国的艺术时代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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